「在我們窩在地下室、手寫記錄表、忙著找手機訊號的時候,地上正發生一場革命,一場追求速度、便利、立即見效的革命。」這段話來自最近讀的「也許你該找人聊聊:一個諮商心理師與她的心理師,以及我們的生活」這本書。
在看見這段文字時,原本對它的感覺沒有很深,直到朋友問我這週文章的主題,可從這週最有感觸的事情切入,才意識到這週的我好像沒有什麼體悟,因為忙於工作的關係把很多生活日常都化為理所當然,而忘了要去有意識地生活。
此時此刻的我,被早晨的艷陽熱醒,坐在電腦面前,打開電腦、Spotify,播放著 Deep Focus,準備開始寫下前一晚突然意會到的事:
「追求種種的我們,把好多事情都化為理所當然,但我們要知道『今天一定不會回來』。」
自從開始每週寫作後,初期我會在一週的前三天就開始構思本週的主題,但到後來我發覺越是絞盡腦汁地想,主題越是難產,那種刻意去想的主題總給我一種是為了每週要有產出所以才訂下來的,是為了一個「非處自於內心設定的目標」而產出的,非真正受到日常生活的啟發而記錄。
這樣的內容在撰寫的過程中會讓我很難進入心流,總寫到一個段落後就卡住,思緒無法集中,自己內心其實也明白原因:因為這不是內心真正想寫的事。
直到最近看到「也許你該找人聊聊」這本書後,才意識到自己在寫作上有著跟作者生活相似的情況。
我是一個追求高效率的人,所有事情越快做完成越好,因為越早做完我能擁有更多時間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想的不是越早做完我就能「休息」而是再次把時間給填滿,但卻忘記這件事:
腳步越快,看到的越少,因為什麼東西都糊成一團
好比這週因忙於工作,而忘了帶著意識去接觸自己生活圈上的事情,每天有如同機器人般,在前一天甚至更早便把一天的事情排程至行事曆中,到了當天點開行事曆以及 to-do list 後工作模式的開關便會自動開啟。
接下來的八個小時甚至更長的時間裡,我都是按照行事曆在走,日復一日這樣反覆性的動作我已十分習慣,每天內心都期待自己可以在短時間內把 to-do list 上的任務劃掉,而往往在比預期還要短的時間內完成任務時,並非感到鬆了一口氣,而是一種空虛感,下班後回想起當天做了哪些事情,好像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精神分析家佛洛姆在五十多年前就曾說:「現代人以為做事不快是損失時間,可是除了殺時間之外,他們並不懂得怎麼運用省下來的時間。」
現在大多數的人都追求快、狠、準,時間就是金錢,絲毫都不能浪費,我們都很希望能迅速解決自己的問題,但如同書中所寫到的,若病患的情緒困擾是因為生活步調而起,在追求速戰速決豈非飲鴆止渴?
其實自己在面對身體上的情況也是如此,明知道治療需要時間,但仍「想要」趕快解決,總在看完醫生後,會希望藥效趕快發揮其作用,很想要立即恢復,即使知道調理身體需要一段時間,但每每看見身體狀況沒有逐漸好轉時,便有股聲音催促的自己趕快好起來,然而實際上藥只吃了三天。
這種以「要的速度」過日子的我們,曾想過這個「要」是想要還是需要嗎?
對我來說這個「要」有一大部分是想要,而非需要,因為我們想要趕快回歸正軌;因為我們想要和別人一樣;因為我們想要擁有更多的時間,這些想要的背後隱含的是缺少和不足。
當我們慢下腳步時,內心會有愧疚感,因為身旁的人仍在繼續跑著;當我們片刻休息時,內心會有不踏實,因為我們害怕跟不上他人的腳步。人們總說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時區,每個人都走在自己的時間軸上,可是口口聲聲這樣說的我們,心裡仍會擔心:「我真的可以這樣走在自己的時區嗎?我這樣做真的好嗎?」
或許現在的我們沒有任何的解答,未來的我們可能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它將一直伴隨著我們走到人生的盡頭,但我知道的是:
在我們追求一切事物的過程中,別忘了自己、別忘了感受,秉持著自己的價值觀生活
是現階段我為這道題目填上的答案。
在汲汲營營的日子裡,對你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呢?你也會有一天過完卻回想不起來今天到底做了哪些事情嗎?或許可以安排一個上午或下午,為自己挪出一段空白,徹底享受孩提時那做白日夢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