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參加了台灣的線上寫作工作坊,每兩週一次的課程,讓我嘗試以不同的主題寫作,前兩次上課,分別寫了「最近一次幸福的時刻」與「自由寫作」,我試圖以更為感性的方式書寫,以練習我情緒的表達,在老師給予回饋後,我也更覺察到自己在第一次寫作,與調整後寫作的文字有著很大的不同。彷彿更認識了自己,也了解寫作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將記憶、情緒等內在思緒給好好紀錄下來,且被細心存放的方式。
久違的在 Medium 發表,這次以五感中的「味覺」為主軸,寫下我對於料理、食物的熱愛,期待這篇文字,也能讓你憶起你對於食物的感覺,重拾你對於家的味道的回憶。
「吃飯了!趕快下來,不然飯都要冷了~」每到吃飯時間,爸媽常常嚷著嗓子,對我喊著。現在,我一人來到澳洲將近一年的時間,這句話依然不時會在我腦海中浮現。從小到大,我的每日三餐幾乎都是媽媽親自下廚,每當我與朋友分享小時候在學校蒸便當的回憶,人人都很羨慕。「哇!你媽一定都很早起床!」、「也太幸福了吧!每天都可以回家吃飯。」
我想「親手為他人做飯,讓吃飯的人感到幸福。」這顆種子,就這樣日積月累在我心中慢慢發芽。
年少時期,我總會在媽媽做飯時,在一旁嚷嚷的說要幫忙,日子久了,媽媽偶爾也會讓我親自為家人煮幾道飯菜,有時甚至放手讓我跟妹妹兩人,一起為家人設計菜單。那種打開冰箱,巡查冰箱裡有什麼食材,在既有的條件下,腦力激盪出料理,是我與妹妹的共同樂趣。
去年,我離開家獨自來到澳洲,為了省錢,偶爾也會為自己下廚。唯有在放假時,會找幾間不錯的咖啡廳、餐廳拓展一下自己的味蕾。對我來說,嘗試不同的食物,除是自身的興趣外,更重要的是,打開自己的想像力,去回想這個味道、香味,使我聯想到了什麼畫面、什麼感覺。
有次我和朋友去了一間咖啡廳,試了一杯 Espresso Negroni,它是一杯以伯爵茶為基底,加上八角的糖漿與濃縮咖啡的特調。入口後,嘴裡除有伯爵茶的香氣外,還會感受到一股黃檸的清香,在口齒中留返。且因為視覺上與 Negroni 一模一樣,且搭配昏暗的環境,讓人有種搞不清楚是在喝酒,還是喝咖啡的錯覺。
到外地旅行時,我也會專挑一些異國餐廳,品嚐過往曾沒有試過的菜色,增加自己的味覺寶庫。回憶起上次旅行,我隻身去了趟布里斯本,在那短短四天的旅程中,我有一天都待在以度假勝地聞名的黃金海岸漫步,那天回到市區時,已接近晚餐時間,飢腸轆轆的我,打開 Google Map 搜尋友人推薦的東南亞餐廳,看著琳瑯滿目的菜單,恨不得想要全部吃嚐過一輪。可惜,我的胃不允許。
光看文字根本不知道是什麼的我,只好依循著直覺點了一盤 Roti Canai(扁麵包)和 Rojak(羅雜)。店員送餐時,那份量像座山般為之驚人,我內心不禁想「我真的吃得完嗎?」。
Rojak 是馬來語大雜燴的意思,這座山裡頭有酥脆的炸蝦餅、外酥內軟的炸豆腐、主廚還不忘增加一些蛋白質_水煮雞蛋、纖維素_刨絲的涼薯與小黃瓜,來均衡這道菜的營養。料理本身反映出了新加坡多元文化融合的特色,甜鹹清爽的炸豆腐、清甜的涼薯與清脆的小黃瓜,完全適合剛從熾熱的海邊,回到乾爽舒適冷氣房的我。Rojak 的醬汁,與我們一般所熟悉的沙拉醬不同,濃郁香辣的醬汁裡,有著碎花生,甜中帶辣不膩口外,也增添了一些口感,這時若桌上有碗熱騰騰的白飯,我肯定可以吃得精光!
Roti Canai(扁麵包)起源於印度裔馬來西亞人,因採用高溫煎製而成,成了外脆內軟的質地,還有層層分明的蓬鬆感,咬下去麵團帶著 Q 勁且有一股奶油的香氣,配上 Dhal(印度豆泥)或店家自製的辣椒醬,截然不同的風味,讓我一次擁有雙重享受。
隨著味覺筆記增加,是時候要展開實作了!我將這些味覺記憶,帶入家中廚房,開始進行個人實驗:
《芒果薑汁燒肉》
薑汁燒肉,是我在台灣時,媽媽常會煮的料理,做法既簡單又下飯,很適合下課、下班後,回家喊著「媽,我肚子很餓,飯煮好了嗎?」的孩子。薑對於華人來說,能驅除寒氣與濕氣,如果冬天手腳比較寒冷,媽媽總會對我們說多吃薑、多喝薑茶。前陣子的我懷念起台灣的家常菜,但又想加入一些新元素,剛好踫上了澳洲的芒果季,腦袋靈光乍現_不如就用芒果泥來醃肉吧!
將熟成的芒果對切後,把果肉放進果汁機中,變成芒果泥,緊接著加入醬油、蜂蜜、薑蒜泥與清酒作為醃料,醃漬雞腿肉約莫兩小時的時間。在等待的過程中,可同時準備薑汁醬料,把醬油、味醂、清酒與薑泥混合,醬料伴隨著一點點的酒香,除提升甜味與層次感外,同時也能去除肉的腥味,讓整體口感融合的更均勻且純淨。
熱好鍋,加入橄欖油,先將雞腿煎至兩面微焦,便可取出,再利用剩下的油,將洋蔥爆香。洋蔥翻炒至微焦,肉汁融入洋蔥中,豐富了洋蔥的甜味,最後加入雞腿肉與薑汁醬汁一起拌炒,空氣裡瞬間瀰漫了薑的辛辣味,與洋蔥的焦甜味。
盛盤上桌,熱騰騰的米飯與帶點嗆味、甜味的薑汁燒肉,讓人吃了一口後,難以放下碗筷,想一人獨享,絲毫都不想分食。雞肉因浸泡於芒果泥兩小時,而變得軟嫩,又因洋蔥的甜味,弭平了薑本身的嗆辣,我從沒想過芒果有其作用,更沒想過我不僅復刻了媽媽的手藝,更讓這道料理有了自己的味道。
我想我喜愛做料理的原因,其中一個莫過於是想滿足自己的創作慾。打開自己的味覺寶典,翻遍可運用元素,加加減減,湊東湊西,蹦出新的滋味。此外,我也覺察到,我喜歡將「食物」化作為一個與他人產生連結的媒介。當為他人做飯時,我會選擇站在對方的喜好,去思考對方習慣的口味,並加入自己的風格,增加這道菜的記憶點。
一道菜的味道,不僅帶來一場味覺體驗,有時它更是濃縮了時間,勾起我們內心深處的回憶。
它好比人生的縮影,所有的酸甜苦辣,都能在其中一一被呈現。之所以會選擇花時間與心力下廚,是因為我在裡頭找到樂趣,那樂趣除滿足自己與他人的口腹慾外,更重要的是我深信_用心的料理,能療癒與安慰人心。
對你來說「食物」在你的人生裡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在吃飯的時候,你是否曾細細品味那其中的味道,日前讀了一本書叫做《味覺獵人:舌尖上的科學與美食癡迷症指南》提到以我們的嘴巴品嚐食物叫做「賞味」(gustation),來自於拉丁文,和「熱情、趣味」(gusto)同源,以我們常說的「吃得津津有味」翻譯成拉丁文的意思是——可以讓我們記住這個味覺的科學術語。而嗅聞氣味則和「嗅覺」(olfaction)相關。
味覺 + 嗅覺 + 質地 = 風味(flavor)
在閱讀這本書之前,我從未以科學的方式去解讀「品嚐食物」這件事情,直到遇見了這本書,我才豁然開朗,原來「味覺的世界」是如此的奧秘,且引人好奇!
如果你對於食物也有著同樣的好奇心,歡迎你跟我分享!